2011年5月16日 星期一

2011英國旅遊紀錄(一)

高中生活的記憶,到現在早已經所剩無幾,除了同學們在既熱又多塵埃的教室裡揮汗讀書,以及無止無盡的阿魯巴及抓下體運動外,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那幾個形象鮮明的老師們,像是總是提著大水壺在操場漫步的數學老師(他上課時屁股好像從沒離開過椅子)、蝴蝶袖甩到我們幾乎要被催眠的三民主義老師、聲音嗲到讓我們毛骨悚然的國文老師、苦口婆心地教我們一定要「推開來洗一洗」的生物老師...當然還有體型高壯、聲音高亢的音樂老師:金花。


金花老師曾經告訴我們,在十點以前,人的腦袋都還沒有真正醒過來(大概因為我們的音樂課都在早上第一、二堂,所有人都露出空洞無奈的眼神)。所以在這次英國之旅中,當我的腦袋第一次真正醒來時,我正站在倫敦威格摩廳的售票口前,嘴巴發乾、心跳加速,等著漂亮又苗條的服務小姐講完她的客服電話...和以往一樣,我搭著夜班飛機在清晨抵達倫敦,順利地一出通關大門(這是我第一次免簽證進英國),搭上極其便利又快速的希斯羅快捷,20分鐘左右就抵達市中心的派丁頓車站Paddington Station,轉了趟地鐵,又拖著巨大沉重的行李慢慢地沿著牛津街從Oxford Circus走到了Tottenham Court road,走進到我最愛的聖吉爾斯旅館St. giles Hotel裡,把Check in的手續辦妥了,也把行李給寄放了,再走回到清晨涼爽的西區街道,看一看錶,媽的,七點都還不到。


倫敦是個不夜城,但夜盡了到早晨太陽出來後,就變得冷冷清清,整個城市沉浸半夢半醒的狀態中。原本我的計劃是趁著早上空氣好、溫度涼,就到我最愛的漢普斯德山丘Hampstead Heath去散散步,過了中午再慢慢走到位在西邊的漢普斯德劇場去看午場的舞台劇。不過這時的我卻完全沒有那樣的閒情逸緻,一方面是因為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,整個人蓬頭垢面、精神渙散,不洗個澡稍稍打扮打扮,實在很難有玩樂的心情。另一方面,則是因為隨身帶著的行囊還是太重了,雖然漢普斯德山丘爬來並不吃力,但背著個快十公斤的包包,根本不可能會有芬多精帶來的愉悅感,恐怕只會喘個半死、汗流如豬...


我的腦袋裡是一連串矛盾的組合,因此我的人生似乎永遠都陷在無止盡的自我對抗中。我熱愛逍遙自在、輕鬆無負擔的旅遊(所以我都獨自出國),但我又極端沒安全感,非常依賴我包包裡裝著的那些「生活必需品」,搞得我的旅行總是步伐沉重。而我所謂的生活必需品就包括了臉髒或油了要清洗的洗面乳、乾燥時塗的保濕乳、陽光太烈時抹的防曬乳、保持我頭髮蓬鬆有型的髮蠟和噴霧、擋雨的雨傘、遮陽的墨鏡、防寒的襯衫、防汗濕可替換的T shirt、排隊空檔無聊時可打發時間的小說和Ipod、所有必要電子用品及其備用電池和充電器、隨時可能需要的救急藥品(如果你有過在健行時痛風發作或是看戲時結石發作的經驗,就會知道這是絕對必要的)、指甲剪、萬金油、眼藥水、除汗劑,再加上旅遊書和厚厚一大本旅遊計劃冊(所有行程細節、訂位訂房單據、電腦download的巴士火車時刻表、簡易地圖還有護照掉時所需的證件影本),然後還有我沒勇氣寄放在旅館的筆記型電腦,夯不啷噹就是八到十公斤,就像扛著個一兩歲的小孩在肩上四處跑,簡直就是自虐狂才有的行徑。


在蘇活區裡走走逛逛,不到半個小時肩膀就快要脫臼了,找了家麥當勞吃了早餐,又因為氣氛不對(怪咖喜歡在麥當勞流連似乎是世界共通的現象),於是又跑去Starbucks喝拿鐵吃鬆糕,身上儲存的熱量已經快溢出來時,時間終於過了九點,於是我決定緩緩地走到位在Marylebone周圍的威格摩廳去碰碰運氣。這次旅遊之所以會訂在四月初到月中,除了可以卡到清明節假期外,其實很重要的原因是四月14日,我的偶像日裔鋼琴家內田光子,將在威格摩廳與英國演唱家伊恩博斯崔吉舉辦音樂會,悲慘的是,就在我訂好計劃、買了機票後,磨拳擦掌等到二月份音樂會門票一開賣,卻立刻發現在會員優先購票的時段,那場表演的票早已經賣得一張都不剩,我寫了幾封Email去哀嚎請求,結論卻還是只能到現場等退票。所以當我一到倫敦,首要之務就是去威格摩廳問問是不是有退票。


雖然迷路,但我到達威格摩廳時,也才九點40分左右,大門和票房口十點鐘才開,周圍什麼店家也沒有,只有一間華人開的按摩館,雖然搭飛機久坐加上背重物行走已經造成我上背筋膜炎,但實在沒有錢也沒那閒功夫去找人推拿,倒是它櫥窗陳列的明星專用超強燃脂減肥藥物,讓我不由得又陷入吃了藥後瞬間變得窈窕輕盈的白日夢(每次發現減肥新招就會發夢),因而佇足考慮許久。


在此同時,我也發現就在相鄰不遠的住家樓下,一個穿著極短褲的白人年輕女子,正坐在門前地上聽著耳機裡的音樂,會讓我注意到她的主要原因是,英國人鮮少會蹲或坐在地上(公園草地除外),這樣的畫面感覺還挺有中國味的...另外,她那褲子也未免太短了些,兩條大腿直接裸露到根部,只要稍稍扭個腰,屁股肉恐怕就要出來見人了。當下,我便猜她極可能是西班牙人或美國人,而且看她坐在那兒不時便往威格摩廳的方向張望,恐怕是要來跟我搶票的...


莫名其妙常有這種不正常的妄想症和神經兮兮的恐慌,所以每當我經過她前面時,便不由得帶著點敵意地瞄她一眼。雖然這個長髮短褲女孩的外觀,一點兒都沒有古典樂迷的調調,不過聽說博斯崔吉有很多那種不太典型也不太正常的瘋狂樂迷,所以這樣一個既隨性又火辣的女生要和我搶票也不是不可能。


結果證明不是,這個長腿秀髮的女生應該是個演奏者,因為搞不清楚排演要從後門進入所以才獃獃地坐在正門口附近等,不久後她的同伴到了,兩人跑去按電鈴,裡面匆匆跑出一個大嬸,嘀嘀咕咕地把她們倆給拎了進去,這下子又剩我一個人在那兒徘徊了。

1 則留言:

DD 提到...

This aritle is really interseting to rad and very funny when you describe your own personality. Look forward to the second part of your journey!